掘坟。冲啊,
骆时宜瞬间兴致勃勃,她活了两辈子还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今晚高低想体验一翻。冲啊,
她不紧不慢上下打量男人,目光停留在他的胸牌上,语气忽然严肃:“危予安!”冲啊,
“到!”冲啊,
男人下意识蹲住脚步,出声应答脊背绷直:“……靠……”冲啊,
粗狂的应答在夜里尤为响亮。冲啊,
有一瞬间,他心里后悔嘴欠回了话,意识到能在夜里背新娘的不是拐子就是疯子。冲啊,
骆时宜挑起眉,她自小在军区大院生活,对军/人习性了如指掌,笑了声指了指他的铭牌:“危同志,出公差来掘坟,队里的长官知道吗?”冲啊,
陶斯言这才发觉穿了发小的作战服,用力的扯下铭牌,也不装了:“关你屁事。倒是你,大半夜偷了谁家的男同志?”冲啊,
眼光和口味还挺独特的。冲啊,
一口正宗的京腔低沉清澈,带着婉转的尾音挠人心房。冲啊,
“危同志想知道就帮我,不帮我,我就去最近的军站点举报你。”骆时宜站在原地,细声细语彷佛不像威胁。冲啊,
闻言,陶斯言不想无端突生是非,眯起眼与她对视,这小土匪脸上写满坚定,一瞬间,两人无言。冲啊,
79年军纪严格,一旦被出公差被举报,轻则写检讨刷半年厕所,重则停职关小黑屋。冲啊,
而陶斯言年纪轻轻受封大校已经惹了不少眼红病出来,不少人都想拉他下来,他相信眼前的小疯子也绝对做得出举报他的事。冲啊,
没别的,就感觉这小疯子挺缺德的。冲啊,
几分钟后。冲啊,
陶斯言背起胖新娘,问解放了的骆时宜:“送哪?”冲啊,
“前面,你等我一下。”冲啊,
赖疙瘩靠做棺材的手艺赚了不少钱,也是为数不多用砖头起房的人家,所以很好认,她将绳子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才爬墙:“老乡,走吧,别误了送新娘子的吉时。”冲啊,
生平第一回上了贼船的陶斯言忍不住嘴一抽,暗道这小孩够野:“………”冲啊,
两人有惊无险的落地,赖疙瘩睡得正香,骆时宜马不停蹄将胡艳军送到他身边,撸起袖子想给胡艳军扒衣服时,赖疙瘩睁眼开口“打死你”,吓得她立刻撂倒陶斯言趴在地上,紧张的捂住男人的嘴:“嘘。”冲啊,
陶斯言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听着她因为紧张加速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勾起,就这胆量还敢学人干坏事?冲啊,
骆时宜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直到听见鼾声重新响起,立刻匍匐了出房,还不忘顺了几个烤土豆走。冲啊,
至于她为什么不顺番薯,是怕吃太多放屁在外人面前影响她英明神武的形象。冲啊,
骆时宜好心的分了陶斯言一个烤土豆,恬不知耻问:“老乡,村里坟包埋了谁我都清楚,给点辛苦费我带你去,你想掘谁的我帮你。”冲啊,
还真就不是她胡说,下河村的宗族观念很强,每户默认选地的坟地只埋自家人。冲啊,
陶斯言听着就沉默了,他总觉得这小孩匪里匪气的,连空手套钱这事都理直气壮的,转念一想有人带着也成:“有野坟吗?”冲啊,
骆时宜认真吃土豆的动作一顿,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找谁?村里的野坟埋的隐蔽,就算你有望眼镜也根本找不到。”冲啊,
她目光直勾勾的陶斯言脖子上挂着的八一蔡司望眼镜,想要的欲/望达到了顶峰。冲啊,
陶斯言不置可否,他在这探了三天了,根本没村民愿意触这个霉头,说什么埋野坟的人都是犯了大错的,连碑都不配有,在他听来只觉得荒唐可笑。冲啊,
“想要望眼镜?”冲啊,
“你愿意给?”骆时宜露出标准的笑容:“那你可真是大大滴好人。”冲啊,
大好人?冲啊,
陶斯言觉得这小孩是把他当成‘猪仔’了,出声挖苦道:“我没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冲啊,
骆时宜大大方方承认了:“现在你不就遇见了。”冲啊,
脸皮值几个子啊,她从来不在乎丢脸。冲啊,
“………”冲啊,
还真不要脸啊。冲啊,
其实这望眼镜不是陶斯言的,权衡之下,他还是给了,望眼镜在他手里就是他的了:“带路。”冲啊,
骆时宜美滋滋的收下了望眼镜干活,下河村的野坟其实不多,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很快带他陆续找到了野坟包。冲啊,
陶斯言在挖土时,就听见骆时宜在旁边双手合十念叨:“坟主打扰了,我也是被逼着过来的,您要是生气了请认准这位京市特种部队的危予安同志,千万别找我……”冲啊,
陶斯言闻言,忍着想揍她的冲动还是没挖,只是抓了把坟包最里面的土闻了下,落寞的情绪一闪而过,不禁怀疑起了骆时宜:“你怎么知道我是特种部队的?”冲啊,
“你是谁?”冲啊,
他怀疑他的行踪暴露了,这小孩是有心人派来监视他的特务。冲啊,
骆时宜拿了他望眼镜,好心的解释:“再瞎看就戳了你的眼,我要是特务早就让你吃枪子了,才懒得带你找坟。你以为谁都像我是大好人吗?”冲啊,
她伸手比划了下他的身体:“你双手食指指纹磨没了,左肩比右肩矮,中指,食指,小指无意识弯曲……你的配枪很重吧?”冲啊,
话点到即止,而她会了解这些是其一前世大院里的保卫大多数是转业的特种兵,其二她前世被特种部队抓去做奴隶过。冲啊,
“你别不识抬举,再问你一次,你找谁?”冲啊,
闻言,陶斯言心里有了判断,以为骆时宜是被下放在下河村安家的知青,松了口:“我妈,白久言,生于1935年,于6年前死于下放地,葬在下河村。”冲啊,
但这些野坟的时间不超过三年。冲啊,
“下河村就没葬过姓白的。”就冲下河村寡/妇偷人,一晚上就几个村都知晓的程度,骆时宜非常肯定的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你一直没找到人就没怀疑人根本没死?”冲啊,
“而且,你听谁说她死了?”冲啊,
在还未平反前,法律不健全,乡下人说是淳朴其实就是自私又封建,下放的人在村里人看来是“罪人”,人死了就是赎罪,极少会上报大队,挖坑直接埋了,就算特地查,也不一定能溯源。冲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陶斯言犹如醍醐灌顶,双目充血猩红,愤怒的忍不住握紧拳头,丢下句:“我还有事,走了。”冲啊,
他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病死的消息,所以坚持想找到母亲的骨灰带回京市安葬,而所有人都劝他放下执念,接受继母的存在。冲啊,
可要是他能接受继母,他就不是陶斯言了。冲啊,
骆时宜立刻把望眼镜抱在怀里生怕被抢回去,但还是喊住他:“老乡,这附近下放地我熟,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作为交换,你回京市帮我打探个叫顾琼珍的,6、4年生的女青年如何?”冲啊,
陶斯言回头,表情藏在黑暗里,看不出喜怒,只道:“好。”冲啊,
他根本没想到往后骆时宜会为了找人将附近几个村子给嚯嚯了。冲啊,
两人交换了地址和姓名,骆时宜才下了山,掂了掂手里诓来的望眼镜,准备天亮进市里瞅瞅有没有寄售行,换一笔钱当启动资金。冲啊,
陶斯言望了眼她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忍住了告诉她真实姓名的想法,疾速朝知青点扎营地飞奔。冲啊,
…………冲啊,
知青点冲啊,
两辆卡车候着,一青年身穿军绿色常服暴躁的走来来去,时不时抬手看腕表,像只怨气十足的千年僵尸。冲啊,
他们这回接的任务是护送一批知青回城,眼看回城时间到了,陶斯言还没回来,只能厚着脸皮一拖再拖,惹得车上的知青们怨声载道。冲啊,
“老鬼!上车。”冲啊,
陶斯言及时刹停脚步,利落爬上副驾驶。冲啊,
老鬼是危予安代号,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立刻爬上驾驶座发车,转头一看忍不住质问:“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我的望眼镜呢?阿姨的坟找到没?”冲啊,
三联问让正在喝水的陶斯言一顿,看了眼挖坟穿的衣服,越看越晦气,干脆脱了下来:“没,衣服还你,望眼镜不小心掉下山崖了。”冲啊,
丝毫没有提及母亲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对于这个猜想越少人知道越好。冲啊,
“掉了!”危予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玩意我在反卫战立下战功,上面奖励的,你竟然丢了!”冲啊,
“你个扒皮货,把你的赔给我!”冲啊,
他就等着拿望眼镜回家炫耀,好好打脸他家后妈的嘴脸。冲啊,
危予安跟陶斯言的家庭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爸妈是对未来的规划不同,和平离婚。可陶斯言家的是亲妈死在了下放地,后妈是下放地勾/搭上陶父飞上枝头的二/奶,而陶斯言一贯与陶父起冲突,十有八/九是二/奶挑拨的。冲啊,
“行,回京了你去我家拿。”陶斯言点头,背微躬,叼了根烟抽了起来,舒服的眯上眼。冲啊,
说起家,危予安忽然问:“回国这么久,你是不是没回过家?听说你那继弟弟陶君饶和霍娇解除婚约了,因为陶叔收养的女孩子闹得,好像是叫骆时宜,听说也是下河村出来的。”冲啊,
当年霍娇和陶斯言青梅竹马,大院里都以为两人会是一对,结果陶君饶硬是横插一脚抢走了,陶斯言得知两人定下婚约,当即决定和他参军远远赴保卫战。冲啊,
“什么?”冲啊,
陶斯言身子立刻坐直了,蹙眉问:“你说那女同志叫什么?”冲啊,
“骆时宜。”冲啊,
危予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听说这女孩挺能耐的,考上大专不甘心又复读一年,现在京大读大二,把陶君饶迷的找不着北。正下周你要去京大当教官,插一脚也方便。”冲啊,
陶斯言眸子低垂,想起土匪似的小孩貌似也叫骆时宜,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大发善心道:“你说得对,我得回家,否则老头还真以为是他当家了。”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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