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笔墨之争 2016-10-22 | 3201字

　　今日微雨笙歌楼边，淡山远云都似那人眉眼。谢谢阅读~
　　笙歌楼顶上有人静静看着青瓦雨不觉，望出去的眼神就像要看尽天地苍翠，死灰一片，毫无光芒。谢谢阅读~
　　“长乐，你说，今天他可会想着我？”那人低语声不复过往婉转，充满了嘶哑。谢谢阅读~
　　站立在门边的女子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满是恭敬：“主子是楼主的姐姐，楼主自然会想着主子。”谢谢阅读~
　　那人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却很克制，一声一声，笑的单薄的身子都一颤一颤，好像强忍着什么天大的痛苦：“你说的很对，我是他姐姐。”谢谢阅读~
　　“楼主不会忘了主子的。”长乐声音很平静。谢谢阅读~
　　坐在窗边的人微微偏过头，说着：“长乐，你陪在我身边多少年？”谢谢阅读~
　　“回主子的话，自长乐四岁入了笙歌楼，就为笙歌楼做事，跟在主子身边。”明知道那人的意思不是这个，长乐却还是回答道。谢谢阅读~
　　“十四年半……十四年半了啊……”方碧瑶叹了口气，“我做下的事情，你一样不落的都看在眼里。”谢谢阅读~
　　“是，主子。”长乐说道。谢谢阅读~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方碧瑶的声音仿佛在雾里一样，虚无缥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他。”谢谢阅读~
　　“主子挂念自己的弟弟，自然是正常的。”长乐垂眸，仿佛什么都不知情一般。谢谢阅读~
　　方碧瑶一怔，喃喃道：“挂念弟弟……？”谢谢阅读~
　　她的声音有些凄厉：“世界上哪有我这样的挂念。哪怕是我把心掏出来给他，他还是不会看我一眼……”谢谢阅读~
　　“主子不要太过伤心。”谢谢阅读~
　　“……长乐，我在这笙歌楼里，待了多少年了？”方碧瑶不等长了回答，就自顾自说道：“记着这些做什么呢，就算我再怎么记，过去的时间也回不来了。父亲母亲都说我聪慧，别人都说我美貌，可纵使我心中有无数山水，他若不在意我，又有什么用？”谢谢阅读~
　　“主子——”长乐终究是不忍方碧瑶这样凄苦，开口想要安慰。谢谢阅读~
　　“哈……哈哈哈哈……”方碧瑶苦笑了几声，“不过，今日，鸿云再怎么寒心，也得想想我吧？”谢谢阅读~
　　“主子吩咐的，都已经做好了。”长乐说道。谢谢阅读~
　　“做好了？”方碧瑶勾着唇角，语气狠厉，“他想要忘了我，我就杀了他在意的人，一个一个杀干净了，让他再也记不起别人，唯独只能想着我。”谢谢阅读~
　　“……主子关心弟弟，自然是好的。”长乐仿佛看惯了方碧瑶这般样子，只做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谢谢阅读~
　　“那对兄妹，不用留全尸。”方碧瑶仿佛很疲惫一般，支着额头轻声说道，“行了，长乐，你出去吧。”谢谢阅读~
　　长乐抬头，看着方碧瑶，逆着光，那曾经美艳的面容早已不复存在，赫然是一张苍老无比的老妇一般的脸，皱纹满是，皮肤松弛粗糙。谢谢阅读~
　　谁会相信这人正当女子最好的年华呢？谢谢阅读~
　　方碧瑶垂着头，肩上栖着一只猴子，那猴子吱吱叫着，皮毛油光瓦亮，看起来很是可爱，可是当那小猴子转过脸时，那张空洞悲哀的脸和死气沉沉的眼睛，不禁令人毛骨悚然。谢谢阅读~
　　长乐心中划过一丝喟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顶楼的房间。谢谢阅读~
　　笙歌楼金碧辉煌，集结江南财富，金珠玉石，应有尽有，寻常女子哪怕得到了一件也要笑的开怀。可是这些对于被禁足在笙歌楼里的方碧瑶来说，不过是泥沙香火，祭拜她被埋葬掉的年华。谢谢阅读~
　　主子这般和楼主纠纠缠缠，老楼主就算再地下，怕是也不得安眠。谢谢阅读~
　　都是孽缘。谢谢阅读~
　　拿起放在屋外的六弦琴，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脸上褪去了恭敬，重新露出一个笙歌楼里的人所熟悉的，长乐姑娘的浅浅微笑，静静走出去。谢谢阅读~
　　而此时笙歌楼的大堂，正是文人墨客对这些作品的争论如火如荼的时候。谢谢阅读~
　　每一幅字画的墨迹，笔法，运势，都被在场拿出一一讨论分辩，从师承哪种流派到其中到底化用多少细枝末节的百家笔法。都能引出不同的说法。谢谢阅读~
　　杜无灵和杜扶苏混迹在人群中静静看着一副孤崖墨昙图，那幅图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紧紧围着的人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和惊呼。谢谢阅读~
　　在人群当中的，就是两位老者，都已经须发皆白，看起来十分年迈，但都神情激动，面上甚至还隐隐泛红，看起来争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谢谢阅读~
　　其中穿着墨绿色衣服的老者皱着眉头，大声说话，语气很坚定：“这幅画肯定是师承无疏大师流派，这种枯笔染墨的笔法，唯有无疏大师一派的人才能运用自如！老鬼，就算你说再多，难道你能反驳这个事实？！”谢谢阅读~
　　这一番话引来一片声援——谢谢阅读~
　　“对啊！老桐啊，你看着枯笔染墨的笔法，难道不是无疏大师的感觉吗？”谢谢阅读~
　　“老华说的对啊！尤其是这里的柳丝笔法，其中枯瘦的力道，必然是无疏大师无疑啊！”谢谢阅读~
　　“老桐啊，你说得再多，既然其中枯笔染墨笔法如此明显，画出这幅画的人必然是无疏大师一派的人！”谢谢阅读~
　　而另一位老者，被人们称为老桐的老人家，也气得跳脚，花白胡子都要炸开了，声音也明显很不服气：“老华你真是胡言乱语！就算有点枯笔，又怎么了？天下枯笔千百家，可能够真正化用枯笔，枯润相合的檐滴笔法，天下也只有李冰大师一脉的人才能做到！老华，你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不管你怎么狡辩，我老桐今天把话撂这儿，这肯定是李冰大师一派的人的手笔！”谢谢阅读~
　　刚才没有声援老桐一派的人也纷纷出声，声势丝毫不比老华那一边的人弱多少，也是十分浩大的样子。谢谢阅读~
　　“老桐说的有道理哇！”谢谢阅读~
　　“这样的檐滴笔法，除了师承李冰大师的人，我老朽还未在别人的手下能看得出来！”谢谢阅读~
　　“我听说那日李冰大师一脉的个中高手也有来参加四方会的，这幅画必然是他留下的！”谢谢阅读~
　　“我敢打包票，这绝对是李冰大师一脉的手笔！”谢谢阅读~
　　这些话让刚才老华那一派的人群情激愤，纷纷大声反驳，而这边也是不甘示弱，再辩驳回去，一时间好不热闹，把旁边的的争论声音都压下去了。谢谢阅读~
　　现在几乎像是在吵架的两人，老桐和老华都是这一代有名的文人，门下弟子不说遍地，也是数量惊人，两人都是品德高尚，学识渊博的老学士了。谢谢阅读~
　　两位老人家平时没别的什么爱好，唯独喜欢研究各家墨宝，平日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在这上面的分歧时寸步不让。谢谢阅读~
　　而四方会的盛大每年也引来不少的名士在这里留下手笔，被誉为墨痴的老桐和老华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每年必到。谢谢阅读~
　　而每年品鉴赛上，这两位老人家的争论总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谢谢阅读~
　　不同于小年轻们逞口舌之利，老桐和老华都有众多弟子，也会跟在老师身边前来。老桐和老华的争论总会涉及到很多奇闻异事，其中很多都是读书读不到的有意思的边角知识。谢谢阅读~
　　所以两人争论时，也总有很多人旁听，站队，然后把七分炒的更加火热。谢谢阅读~
　　看到这样的场面，杜无灵微微一笑，身边的杜扶苏会意，故意混入人群之中，过了一会儿，忽然在争吵声之中爆出一个声音——谢谢阅读~
　　“无疏大师和李冰大师明明早年是好友，可后来却为了一个女子，友情断裂，老死不相往来，两人的笔法怎么可能出现在同一张画里！！”谢谢阅读~
　　“什么！”老桐和老华都一愣，想找出刚刚说话的人，可是人那么多，两个老人家，拿了一辈子的笔，有没有武功在身，怎么能找得到杜扶苏呢。谢谢阅读~
　　人群也一阵哗然。谢谢阅读~
　　“什么？”谢谢阅读~
　　“李冰大师和无疏大师为了一个女人？！！”谢谢阅读~
　　“不可能啊！！”谢谢阅读~
　　“老师，刚才那句话可是真的？！”谢谢阅读~
　　学生和别的人都纷纷询问，老桐和老华都忍不住眉头紧皱，这事情本来是一个秘闻。他们刚才虽然一直在争论，却都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因为两位大师都德高望重，这种私事实在不好在这样的场合提出来，逞口舌之角。谢谢阅读~
　　到底是谁，那个不识趣的家伙，不仅知道这个事情，还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出来？！谢谢阅读~
　　老桐和老华恼怒的扫视了周围一拳，可是也不过是一些书生和弟子，实在不像是有那种胆大包天的人。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众人那种迷惑的神情，都知道这事情没法善了，可是两人又都对笔墨有很深的研究，不肯随便让步，承认对方的说法，这样一来，就没法下台了。谢谢阅读~
　　“二位老师，小女子斗胆说一声，不如就请鉴定笔法的名家，黄东升来一看？”正在二人苦恼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子款款说道。谢谢阅读~
　　老华和老桐抬眼看去，是个穿粉白衣裳的女子，身边还跟这个丫头和管事，虽然一时还不知道是哪家的管事，但看这身姿气度，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吧？谢谢阅读~
　　无论如何，这小姐这时候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是解局一般，老华和老桐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却很快提起了紧张。谢谢阅读~
　　黄东升也是他们的旧友，对笔墨文化不感兴趣，对笔迹鉴定却颇有一番心得，请他来鉴定，那必然就是一锤定音。谢谢阅读~
　　方才二人对自己的判断都十分自信，这时候却又有些犹豫，毕竟门生和不相干的人都在这儿看着。谢谢阅读~
　　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谢谢阅读~
　　两位老人家一咬牙，狠狠说道：“大徒弟！去把黄东升请来！今日我们必然要分出个胜负！”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