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一片哗然。谢谢阅读~
这句话也正是刚才在场众人窃窃私语时不断说着的事情,没想到竟被一个丫头一语道破,一时间场内气氛有些滞涩。谢谢阅读~
那副孤崖墨昙图经过黄老学士的鉴定,确实是出自无疏大师和李冰大师二人之手,而这二位大师早就隐世多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车马劳顿来这里参加前些日子的四方会。谢谢阅读~
而品鉴赛上一向又都是只鉴定拍卖那些四方会上的作品,绝不可能拿陈年作品来充数,如今这次的品鉴赛上,竟然摆上了真正的大师手笔,这不能不让前来的学子们面带怒色,这已经不是在拿这些文人学士开玩笑,而是在践踏大师的声誉!谢谢阅读~
这是众位学子们所万万不能容忍的。谢谢阅读~
鸦雀无声的大堂里,黄东升忽然开口说话了,他拿着那副孤崖墨昙图,语气很是沉重,有些惋惜和不忍:“可惜啊,这样一幅孤品……毁了……毁了啊……”谢谢阅读~
他摇头叹气,一旁的桐老和华老早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一身冷汗,忙不迭问道:“老黄,怎么回事?!你说什么毁了!怎么会毁了呢!?”谢谢阅读~
二人的手颤巍巍的,想要去拿过那副孤崖墨昙图看个清楚,可是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停在空中,不住的发着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谢谢阅读~
这场景,看的满座衣冠在错愕之余也是悲愤,文人以学为道,这些孤品,全都是稀世难得的珍宝,里面承载了无数文化,都是些被时光淹没的往事。谢谢阅读~
而如今,黄老学士竟然说,这幅画,毁了?!谢谢阅读~
黄东升叹了口气,扭过脸去,不愿意回答,更不愿意看到两位墨痴好友的满脸惊愕。谢谢阅读~
“桐老学士,华老学士,这幅画,确实是毁了。”杜无灵淡淡说道,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复杂难辨,“黄老学士说的没错。”谢谢阅读~
杜无灵走上前,将那副孤崖墨昙图从黄老学士手中接过,拿着画卷两端展平,交给了翠儿,让她举起来,好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谢谢阅读~
“枯笔染墨,必然使用新春柳枝做笔杆,白兔毫蘸水,而且必须控制在三分之内,点一处陈墨,以胸有成竹之势迅速晕染而开,百里挑一者,才算是勉强得到这笔法的精髓。”杜无灵的声音很平稳,气息却有些低落,仿佛也为这样一幅绝世好画的毁坏而痛心疾首一般:“檐滴笔法,必然先以白雪初融的露水染湿整张纸,在用铁梨木叶尖作画。”谢谢阅读~
杜无灵指着那孤崖墨昙图两种笔法交汇的地方,说道:“枯笔染墨笔法,一气呵成自后不能再沾水。而檐滴笔法,必须要先染湿全纸才可落笔,两种笔法不可协调,当初无疏大师和李冰大师如何做到,今人是不得而知,而现在,这画里本来应该泾渭分明的两种笔法,却又被泅湿混合的痕迹,显然是想要做出假象,让人误以为四方会中来了一个高手,而这个高手,还同时得到了两位大师的真传。”谢谢阅读~
众人寂寂,却都将惶恐不安的眼睛落在了黄东升身上。谢谢阅读~
桐老和华老只是对笔法由来和渊源精通,而黄东升才是实打实的清楚笔迹变化的伪造。谢谢阅读~
以袖遮住半张脸,黄东升沉痛说道:“这位小姐说的没有错,这幅画……大约就是在前些日子,被人重新改过了一遍,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谢谢阅读~
话音未落,桐老和华老都长叹一声,直挺挺坐在了草蒲团之上。谢谢阅读~
“老夫不怕冒犯,只是如果这句话憋着不问,老夫内心始终会愧对二位大师。”黄东升咳了两声,身边的小童赶忙上前来扶着,此时黄老学士的话有几分苍凉:“老夫知道,笙歌楼的楼主已经多年不出来面世了,老夫也不强求。如今画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老夫只想问一句,这笙歌楼里,可有管事的人?”谢谢阅读~
黄东升不在杜无灵的预料之中,她看着这个老学士面上的沉痛之色,还有周围学子的哀叹之情,没有半分作伪,这些研究学问的,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依旧真心实意的想要继绝学,守太平,平天下。冶学乃文人之本,天子呼来不上船是学士的风骨,文人可以不官,却不能不读,这些绝学孤品,对他们来说,莫若于酒鬼看到珍酿,饿鬼看到珍馐。谢谢阅读~
杜无灵在内心暗叹一声,本来她想要直接说出这是笙歌楼的计策,趁势将这盆污水扣到方碧瑶身上,有了长乐在先,先砍断她的左膀右臂,再去会会那方碧瑶真面目。这现在看众人之色,这次,确实牺牲颇大。谢谢阅读~
长乐的脸色也隐隐浮白,看得出来,眼下这局面,她若是承认,从此笙歌楼就会声名狼藉,若不承认,笙歌楼一样会因为对这件事避而不谈,落下污点。谢谢阅读~
这杜无灵,好狠的心思。谢谢阅读~
就在这没有人搭话的关头,一旁忽然有个迷迷瞪瞪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谢阅读~
“哎,长乐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今日笙歌楼里的人不是不用出来吗?”谢谢阅读~
木子琪睡眼惺忪,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走进来冒冒失失地说了一通,完全没发现此时大堂里异样的紧张气氛。谢谢阅读~
那一句话逼得长乐几乎要忍不住转身杀了这个总是坏事的李家六小姐,她实在没想到,在这时候,被她打晕关住的木子琪还能找到这里来!谢谢阅读~
此时长乐面色僵硬,只是维持着方才的浅浅笑容已是不易,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三位老学士的悲愤,各个文人的不可思议,还有那些懂点诗书的少爷小姐们的猜疑眼神,根本就是百口难辩!谢谢阅读~
“哦——”杜无灵的声音拖得有点长,末了往上一挑,灵动的眼里看不出半分算计,倒是一派天真:“原来这位姑娘,你就是笙歌楼的人。”谢谢阅读~
“不错……”长乐看着杜无灵的眼光极冷,就好像一把刮骨钢刀,要顺着杜无灵的骨骼切开,一点点剖出心脏,捏碎了方肯罢休。那阴冷就是长乐美人皮下的真面目,当年方家有名的杀手,骨头被人捏碎都不会吭声的冷血女人。谢谢阅读~
“我叫长乐,现下管事不在,你们如有疑问,尽管可以来问我。”长乐那双淬了毒的美目,极缓慢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面上还是端方的笑意,最后锁定在杜无灵身上:“小姐,有何指教呢?”谢谢阅读~
“不是我有何指教,而是黄老学士,有话要说。”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之下,杜无灵依然面不改色,好像浑不在意一般说道。谢谢阅读~
不过那嵌丝衣袖下的手,却微微的出了汗,她知道,若是此时激怒长乐,她决意压杀自己,哪怕铁衣动作再快,怕是她也要废了半条命!这场戏,无异于与虎谋皮,她却没有退路,必须要演到底。谢谢阅读~
黄老学士也回过神,看着长乐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姑娘,一开始就出手想要阻拦自己看画,又语言之间急切地想要将画讨要道纱帘之后,等到这自己定下论断,也许也是这个女子对自己暗中下手,使自己那一瞬间竟然说不出话,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女子一定和这次的画卷被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谢谢阅读~
他本来在看出画卷端倪的那一瞬间,心中就有所猜测,或许这幅画是笙歌楼为了给这次的品鉴赛压轴,亦或是为了给本来水平不高的今年作品充个数,才叫人改了画放在这里,吸引有识之士的目光,毕竟此地虽然对这个有研究的人虽多,能真正看出的,却仅有寥寥几人。谢谢阅读~
可是笙歌楼的名声却是百年积攒而下,从未听说过有哪一年出过这样的龌龊事,更让黄东升心痛的是,这次的事情不仅毁了画卷,还牵扯出无疏大师和李冰大师的陈年往事,毁了二人名誉,这实在令他无法容忍。谢谢阅读~
本来心中就再怀疑,此时这个和画卷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却又被当众指认,就是笙歌楼的人,几乎是要坐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这次毁坏大师画卷的事情,必然和笙歌楼有所关联!谢谢阅读~
“长乐姑娘,这画……笙歌楼究竟是从何而来?”黄老学士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问道。谢谢阅读~
长乐没有半点感情的目光看着黄老学士,好像根本感觉不到那问话中强忍的质问之意,回答道:“此话你问我,我也无从回答。”谢谢阅读~
“你不知道?”黄老学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谢谢阅读~
“我不知道。”长乐面无表情,她先前赶来的时候看到那番情景,就猜测那幅孤崖墨昙图必然有问题,可是情形紧急,她又如何探清楚杜无灵的意图?谢谢阅读~
一步之差,她就几乎要被这样不见血的给拖进浑水。谢谢阅读~
“那为何这幅画,会出现在笙歌楼之中?”黄老学士一字一顿的问道。谢谢阅读~
“今日是品鉴赛,进来的宾客如此众多,想要带一幅画进来,也不是难事。”长乐说道。谢谢阅读~
这话的意思,竟然是将黑锅推给了在场的宾客?随便指认一个所谓的凶手,然后推出去挡罪,这点时间,长乐不仅能够做到,还能做到天衣无缝!谢谢阅读~
真是响当当的算盘。谢谢阅读~
在座学士的神情都是又惊又怒,黄东升也一时噎住了话,看着长乐,竟然不知道说何是好。谢谢阅读~
杜无灵眼里有了一丝讥诮,她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谢谢阅读~
“长乐,这时候你瞒着这里的学士究竟有什么好处?”一个男人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在这样的一片沉默之中无法忽略。谢谢阅读~
“孤崖墨昙图是楼主多年之前精心收藏的宝贝,可现在却毁于一旦,长乐,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分明知道是谁干的,为何到现在还包庇那人?”谢谢阅读~
那个男人缓缓走出来。谢谢阅读~
长乐盯着他,眼中是滔天的杀意。谢谢阅读~
自从方鸿云和方碧瑶被禁足两地,他们二人从未直接碰面,如今一见面,就是不死不休吗……?谢谢阅读~
“铁衣。”长乐看着铁衣,眼神里就像带上了血。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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